一条鲩鱼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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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贺】十月十三

今天是老鹿生日。
本来我要发糖的,可是昨天我看了桃酥给老鹿的祭文。本来我要写甜甜欢脱的,写着写着……崩了……
鸣谢老琴 @榕江听琴 的仿二茅高仿古董,以及桃酥的确写了那首贺诗……然而最近我吃顺泰cp,徵君小可爱~
好了以下正文,带刀的劳驾把刀收一收,要打打桃酥他祭文太虐了老琴双眼皮都哭掉了我的糖都哭没了桃酥来领你的锅……额。

十月十三日
“恺阳!起了!”
日复一日负责叫醒起床困难户孙恺阳的鹿乾岳推开门的一瞬间有点惊讶,因为今天孙恺阳竟然没有在床边伴着钟声发呆。
“伯顺早啊。”
案旁刚刚提笔的孙恺阳看到鹿乾岳进门,随手放下了笔。看着老友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鹿乾岳忽然有点发毛,思虑半晌也不知有什么不对。
“伯顺,走,我们找自如去。”
鹿乾岳腹诽这一天到晚都是自如自如的大清早还找,止生和自如玩的好着呢。他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止生和自如凑在一块不知道商议什么……啧啧,想徵君了。
“说起来徵君的信还没到吗?按理说该到了啊。”
孙恺阳突然开口,恰好说到了鹿乾岳正想的,一时间差点脸红。然而想想都认识三十几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强自镇定的咳嗽了一下。
“徵君每月都有信的,又不急这一时三刻。”
“啧。”
孙恺阳露出个笑容,笑得鹿乾岳莫名其妙。然而思忖半晌也想不出来今天的恺阳到底怎么个意思,只好跟着他去找袁自如。
“自如兄?刚刚跟承渠出去了啊。”
茅止生露出个纯良无害的微笑,旋即老师相长老师相短的缠上了孙恺阳。鹿乾岳颇想一个白眼翻到天上,然而还是要注意注意自己的形象——眼看着自己在这里是个多余,还是躲一边去吧。
这样想着,鹿乾岳寻个由头独自往宁阳公署的前厅去走。甫到前厅,恰好碰到满愫丹迎面进门。互相见个礼询问所来何事,满愫丹说是些火器置办的事项,刚刚和袁监军议定,找老大人批复。
鹿乾岳想想指不定孙恺阳还在后头跟茅止生说话呢,总不能把中军晾在前头,决定回去找找。可等他七转八转找回原地时两人已经走了,再回前厅,连满愫丹都不在——门子说是和孙阁老、茅赞画一起去大营了。
鹿乾岳不禁跳脚,今天的他是怎么错开每一个人的?不知不觉的都中午了,这群人不准备吃饭吗?
城南馄饨摊上正在吃馄饨的袁自如差点被馄饨噎住,旁边的何承渠有点无奈的拍了拍上司的后背:“……慢点儿……”
“一会儿回公署。”袁自如吞下馄饨:“承渠啊,拖住乾岳兄就靠你啦……”
觉得自己被上司卖了的何承渠无奈的点点头。袁自如拍拍他,继续吃东西。
“承渠?”
鹿乾岳终于看到个人,却看见何承渠正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做什么。凑近一瞧才发现似乎全公署的手稿,连带着还有不少袁自如的疏草。得知何承渠一个中军居然还要担负起文书整理的工作——鹿乾岳很仗义的表示我来吧承渠你该去哪去哪。
于是何承渠迅速的闪了。
“成功?”
茅止生看着悠哉游哉来到城头和他们汇合的袁自如。
“好啦。”袁自如轻轻吹个口哨:“茅大才子……你的诗呢?”
“呐。”
茅止生微笑,凤目微挑,瞥了一下孙恺阳手中的小匣子。袁自如正要多搭两句话,茅止生却突然抓住了袁自如的衣袖,眸子一转:
“自如兄的诗呐?”
“呃……”
茅止生拉着袁自如的衣袖晃啊晃:“总不成这次也要逃席!”
孙恺阳看着两个拉拉扯扯的闹腾,叹了口气。手中的盒子里已经集了不少诗篇,最上头压着一枝笔。原本只是很普通的一枝笔,笔杆上却有着精致反复的花纹,是水畔的风景。
那是北海亭。
孙承宗轻轻摩挲了一下笔杆。那会儿袁自如拉着他问了一下午,连夜画图,又要躲开伯顺。开始见他神秘,以为只是画;谁知他一手刻刀一手笔杆笑着跑来让他看的时候,才发现这袁自如总是让他惊喜。
自如呵……
那厢茅止生和袁自如也不闹了,在一旁商议桌子的摆拍和菜品。孙承宗看着阳光下的两个年轻人——好多年之前了,他和伯顺也是这样的。伯顺还总是领着徵君一起去北海亭,徵君也曾经拉着伯顺衣袖摇晃,自己……
啧,没眼看。
想着想着孙恺阳的两道剑眉微微舒展了一下——徵君呐,下次要是再把给伯顺的信啊笺啊封到自己这里来……啧。
日头西落的时候鹿乾岳终于把文稿归档完毕,可是出门一瞧还是空荡荡。夕阳柔和的照在这一座宁远城里,树影婆娑,勾勒着庭院的屋檐与墙角。这是一座本不是边城的边城,一座普通的安静的城。
而在这一座城里,他即将度过他的五十岁生日。虽然这本该大办的生日有点寂寥无声的样子,但是——生日又不是必须热热闹闹的。亲友安好,国家安好,也就够了。
“年过……半百了么。”
鹿乾岳仰头打量天色,寻思着找人去。这群人啊,也该回来吃饭了……
“乾岳!”
孙恺阳大踏步的进了院子,正好看到仰头发呆的鹿乾岳。孙恺阳不禁叹息,把一封信拍到鹿乾岳手里。
“徵君的信!”
“啊?啊!”
看着正忙着拆读信件的鹿乾岳,孙恺阳轻轻掂了掂手里的盒子。
“……不应该啊。”
鹿乾岳看看信——不至于徵君都忘了吧——啧!
“不应该怎么?”
孙恺阳露出个有点戏谑的笑,一向严肃的目光多了点逗乐的感觉:“走了,上城去!”
“上城?”
孙恺阳干脆直接拖了鹿乾岳出门去。鹿乾岳思考一下上一次孙恺阳拖着他走还是在快二十年以前,忽然明白了什么。
“恺阳?”
“嗯?”
孙恺阳拉着鹿乾岳的手笑。
两人都未着官衣,走在宁远不宽不窄的小城街道上。鹿乾岳拉着老朋友,看着他眼角的皱纹、花白的鬓角,仿佛又是走在二十乃至三十年前,定兴、高阳、容城的街道上。那时每次到了自己的生辰,恺阳就串通了徵君,几天前想方设法把自己诓出去,指望自己忘了生日,好做个惊喜……
宁远城并不高的灰色城楼上,一身青衣的袁自如快步赶下楼来,茅止生一身的浅藕粉紧随其后。孙恺阳拉着他上了城头,把一只盒子放到他手里。满愫丹何承渠规规矩矩的过来见礼道贺,袁自如茅止生把那盒子打开,把里头的信笺一张张取出来。孙恺阳把一摞书搬过来,说是《四书说约》已经刊行,徵君刚寄来的;袁自如说终于把笔给他了,叫他莫再念叨;茅止生……
“塞垣雁度三秋影,画角霜天亦尽欢。羌管行吟奉酌酒,寿觞推举劝加餐。袍泽此日同父老,辽海今朝如故园。且待他年将旗鼓,龙城战罢凯歌还。”
——要看糖的现在停!!!现在停!!!




火苗舔舐着陈旧泛黄的笺纸,有灰白色的烟雾盘旋升起。小小的楠木匣子里燃烧着一团小小的火焰,燃烧着信笺、笔杆和匣子本身。鹿乾岳不顾火苗和灰烟,轻轻摩挲着匣子上的刻字,看着火盆里的一套《四书说约》化作青烟。
今年用不到劳什子惊喜了。
鹿乾岳提刀出门,最后看了一眼满室的灰烟。不知是灰烬迷眼还是泪水蒙眼,室内与室外仿佛两个世界。
恍惚之间又看到那一年的城楼,那一年的人们,那一年的笑颜。怔愣片刻鹿乾岳合上房门,关住了满室烟雾。城外喊杀阵阵,他就要走向这一座城楼,做一次永别。
他没有注意到有片破碎的信笺滑出匣子和火焰,粘在了他的衣角上。当他转身踏步而去时风吹落了这一角文字,上面写着:
三逢十月十三日,不做家园斗酒欢。
独有军中笳鼓竟,若为额手劝加餐。

——鸣谢老琴的仿二茅古董贺寿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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